【星拟】《视线之内》（一）
世界观:《现在转学还来的及吗》
初中pa*
天蝎个人向*
——one
1.
六月份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差劲，头顶上的太阳晒得皮肤火辣辣的疼，半眯着眼睛试图把景象看的更清楚一点，不过那也只是一刹那而已，很快他又恢复了从容的样子。
反正是太熟悉的景色，看了六年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顺利找到的地方，脚也踏过了几乎每一寸橡胶跑道，漫长的时间里在这里进行了无数次呼吸，全部都是相同的味道。靠近耳朵的有一撮头发微微卷起来，天蝎便伸出手把它整平，指尖触碰到后便感到脑袋上的温度，已经很久了吧，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想要看眼时间，却因为反光而使一切变得都模糊起来。
能看清舞台上的一切，从天蝎的角度，是他面前的那片阴凉，穿着裙子的女孩包裹在长袜里的细瘦小腿，表情紧张到僵硬，连尾音都在发颤。蝉声延绵已经成为习惯性的伴奏。有一个音响正好处在他的左边高一点的位置，声音在他耳朵里回荡，刺耳又清晰，可是根本没有想要去接受，通通阻挡在大脑之外，被当成了天蝎发呆的背景音乐。
那些站在下面的同学，他们能看见的是什么场景呢，天蝎把这个问题思考了六年。他的确是不经常站在那方阵里的，也不擅长排着队列，感受着一个多小时那附近男孩们身上汗液的味道。即使是和他们处于同样的位置时，天蝎也不确定，他们是否都把视线集中在台上，而不是四处乱看，抖着腿，用脚尖打着节奏，最后被老师的咳嗽声吓得赶紧站好。
所以说，其实根本没几个人会去认真聆听吧。
太过无趣了，真的是这样，就连天蝎对着话筒发出无数次的声音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踏上熟悉的台阶，一，二，三，这六年来到底经过多少次呢。
天蝎对着老师朝他投来的欣慰眼神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容，最后一次把额前的碎发拨到耳边，心脏完全没有波动，被叠好的发言词也被攥在没有热度的手心里，走出去的时候感到脚底的肌肉被拉抻，已经站到酸痛了啊。
值得庆幸，今天是最后一次。
2.
对比起同桌拿着两所中学的手册，反复翻看的多动行为，天蝎实在是安静过头了，先是盯着同桌紧张的侧脸看了大半节课，在这家伙终于有反应后对他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吓得那孩子赶紧转过头继续对着招生手册，心里暗自想一定不能选和天蝎一样的学校。
趴在桌子上数着身后钟表走动的声音，攥着签字笔的手用笔盖敲出带有节奏的声响，很快就被教室里嘈杂的声音淹没了，他也跟着进入那片海洋，意识模糊起来，对于声音变得更加不敏感，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呼吸以及越来越慢的敲笔声。
“呐，天蝎，要不要留言。”
好友抱着同学录走过来的时候，天蝎同学已经把头埋进双臂里，试图在这乱糟糟的环境里睡上一觉，方便晚上熬夜打游戏。听见声音后勉勉强强撑起头，看着熟悉的友人，嘴角勾起来。
“都这么熟了哪里需要留言啊。”他把自己懒得拿起笔这件事换了个方法来哄骗别人，不过倒是很想看看其他人都在这本子上留些什么好玩的话，于是拖长语调把话语的方向转折，“不过……还是写给你好了，祝你天天开心。”
把本子接过来放在桌上的，随意的翻开一页，已经有人在上面进行随意涂鸦。天蝎磨磨蹭蹭的拨开笔帽，盯着这页上的所有话。不是什么优美的字迹，看得出年龄的笔画重叠，很少有人能像天蝎一样写出好看整齐的连笔，大多数都是这种方方正正用心写出的汉字，表达了心意。
“不会分开，咱们还上一所中学。”“别忘了我就好，呵呵。”无非就是些这样的话语，在意料之中。
也是，还能说出些什么呢。至于真假什么的都不知道啊，鬼知道以后还没有联系的机会，根本没有实际作用，他认为，转念一想也许只是对自己来说吧，根本没什么可值得怀念。空调哗啦啦的往外吐着冷气，天蝎深吸一口气觉得满鼻腔的制冷液味道，在好友热情的眼神中，终于把笔尖点在了一页的空白。
3.
那就……希望你每天都能过得很有趣吧。写完后天蝎抬起头一脸满意，这估计是他能想出来最真诚的祝福了，虽然他在每个人的本子上都这么写，被友人吐槽：“这到底是什么祝福啊……”后，笑嘻嘻的也没在乎，把笔悬在上空稍微思考了一下。
嗯，估计最后发现是自己在敷衍的时候又要生气了吧，这点最有趣了，眼前的家伙也应该算是和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嗯，算是吧？算吗？天蝎有点迷糊起来，望着已经被擦掉一大半的课表，粉笔字被干裂的布抹出一道道白痕，都没人有时间去打一盆水弄湿。在四处看看，发现值日生正在跟别人交谈，对象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
都说离别前不能留遗憾，那我也……天蝎思考，就勉为其难的算是最好的朋友吧。他又在结尾处画了颗爱心，歪斜的像个圆圈。“这啥？”“是我对你的爱哦。”
那真是草率的爱啊，随后又听见天蝎说，“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也在意料之中的反应，友人很快露出一个笑容，开心无比，天蝎觉得观察一下这所谓好友的表情也是件不错的趣事，当然包括分别时哭泣的脸。
不过偶尔完成下别人的愿望也好。只有身边人才能体会到这人的顽劣性子，作为全校女生的暗恋对象，天蝎是很受欢迎的，却不喜欢和别人过多交流，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躲着偷懒，在漫长的一天中靠在墙角闭上眼睛，直到扫地阿姨拿着扫帚过来赶他上课，才慢悠悠的起身拍着屁股上的灰走回教室，有时候同学想要找他说事情，都看不见人影。
天蝎也挺遗憾的，今后都无法再看见这群家伙被欺负的蠢脸了，这是天蝎认识中的毕业唯一的缺点，可能会要无聊一个暑假了，再去陌生环境中寻找可怜的接班人，承担这小鬼所有的无聊游戏。
4.
天蝎到是对于分离没有感到什么，如果别人想要找他来叙旧，他估计只是会平淡的回答一个字。
“哦。”
这就像是欣喜如狂的告诉他今天午饭有两个鸡腿的时候，这人头也不抬的说，“好”。
这样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就会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更多的也许是觉得这人不解风情，不过相信他们在不久后的将来就会意识到午饭有两个鸡腿真的不算什么。再想想，如果自己在多愁善感的时候遇见一个满面不在乎的人，多多少少会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吧，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天蝎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件不必放在心上的事情，但他确确实实的非常喜欢这个时候，喜欢他们伤心难过的感情，喜欢明明非常热闹却充斥着不舍的气氛。唯一可惜的只不过是他不能身处其中。但天蝎觉得没什么关系，他依旧能从中获取乐趣，不一定要和人的共享才会获取的美妙滋味，和把酸奶盖子完完整整撕下来的快乐差不多，古怪的感受让人心脏安稳的跳动，舒适的不得了。
可总是有人甚至是对初中的期待超出了正常人理解的范围，就像是天蝎的同桌，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一上午了介绍手册了，就连老师讲评试卷的时候都在认真思考。天蝎憋着笑凑过去小声叫他。“喂”
“咋了？”
“老师问你要上哪个中学？快回答啊，发呆半天了全班人都等你呢！”
只见这个同学刷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回答，“可能是……是GX中吧！！！”
突然尴尬起来，老师都被这位吓了一跳，粉笔都断成了两半，“啪”的一下掉落到地面，目光聚集过来了，同桌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最后咬着嘴唇看向天蝎，生气又窘迫。
天蝎真的没忍住，把头低下去肩膀一个劲的抖，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做这种事，按照往常他的习惯肯定是躲在背后偷偷笑。说实话，早就想试试这种感觉了。即使自己在事后还要低下头凑近这位小可怜，双手合十，面露歉意，“抱歉……是我听错了”，语气真挚，最后往那人手心里塞下一颗巧克力。
的确是不应该留遗憾，不论是对于自己还是他人。
5.
也被人问过，天蝎你要去哪里啊。
天蝎说，随便吧，反正都差不多的地方。
他不太喜欢学校，这点绝对是真的，看他对于毕业这种敷衍又无所谓的态度就可以发现了，完全就是来这里找乐子。也许对于天蝎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去闲逛而已。
从校园的隐秘交流寻找无形宝藏，在冒着热气的草丛里蹲下来观察一节课的蚂蚁，产生感情后跑进灰色格子的教学楼，赶在上课铃前把冰凉液体慢慢滴进巢穴，努力挣扎到没有力气。天蝎才喝了一口装着冰块的保温杯里的水，一瞬间清醒了不少，感觉到少有的舒适。真是恶趣味，不知道是因为凉水还是蚂蚁的尸体。
他觉得初中应该会比小学要有趣那么一点吧，都不是还能随意穿着喜欢衣服的小鬼了，整齐划一的校服代表着新规则，天蝎思考，不知道会不会严格到麻烦。但是升学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多考虑一下的，不是哪所学校的问题，是如何继续，在崭新的环境里继续用笑容待人还是无所谓的直接把恶劣性格暴露一点点，成为个体。
比别人看起来都要小一点，笑起来的时候也有点可爱，天蝎自己都不得不用这个词来形容。坦然接受，他总是觉得自己这一招再长大一些就没办法使用了，无法再惹老年教师的喜欢。不过按照目前的生长速度看，这点完全是多虑了。
在毕业典礼上演讲也是他预测到的，站在台上是他这六年来的常事，混进合唱队露个脸也是轻松的要命，虽然这人一般都是在滥竽充数，却有无数老师上当，摸着天蝎的头，跟他说，“天蝎真是个好孩子啊。”
我当然是好孩子，天蝎也是这么理所应当的想着，然后就在毕业手册不得不完成的那一栏自我评价里写到：
——我态度端正，学习认真，对待同学态度友善，也最可爱的微笑面对大家，十分有集体意识感。积极参加学校各种活动，为我亲爱的母校贡献自己的力量，用美妙的声音感染更多的同学，实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继续努力，在将来也要做一名优秀的初中生，继续为实现祖国繁荣努力。
6.
最后一次放学的时候，天蝎的椅子向后仰手抓住桌子边缘，摇摇晃晃，乐此不疲，兴许是他身后还有排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柜子可以依靠，难得的大胆。也没有人会注意他身处的角落，更多的人在忙着道别，在天蝎的视角里一起抱头痛哭，
哦，拥抱，天蝎在座位上坐好，微微伸开一点双臂，似乎这样就能体会到拥抱的滋味，能感受到不存在的另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心脏的跳动就缠绕在一起，先是一阵混乱又快速的收缩，天蝎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到那时候也许就会感觉到那块拳头大小的血肉要逃离胸腔，拼命靠近拥抱的彼此，贪婪的吸收温暖。
是这样的体会吗？天蝎也试过拥抱，把头埋在对方脖颈处的时候拍拍他的背，他没有抱过女孩子，但这个年龄的小男生似乎对于兄弟之间的肢体接触没什么抗拒。天蝎笑了，他觉得很愉悦，于是把那早就握住手心里的小纸条贴到了怀里男孩的背上，在他离去和别人继续玩耍的时候，满意的盯着那家伙背后自己的杰作，天蝎这样子度过无数个平淡的日子，沉浸在无数个他认为有趣至极的表情和动作间。
放学铃打响的时候教室里的气氛似乎更加沉闷，一些小鬼紧张兮兮的收拾书包，四周看看似乎要把每一个的人脸都刻在心里。但天蝎把他从早上起来就没怎么动过的书包从位洞里抽出去，站起身把书包单肩背在背上，只把告别留给了宠爱他至极的班主任。
“啊，天蝎……”班主任也好像想跟他说些什么话，眼前是自己带了六年的学生，看着他从那么小的孩子生长到和她差不多高的模样，笑起来讨人喜欢的要命，嘴角还有小小的酒窝，似乎要甜进别人心里。“到了初中也要和别人好好相处哦。”
仅仅是察觉到天蝎的不合群，比起做大家的朋友，更擅长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对集体活动也提不起兴趣。
作为十分优秀的学生，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以一位快要毕业的学长，六年来大大小小代表学校和班级发了不少言，最重要的是长得很好看。天蝎有点享受在穿越低年级的走廊时此起彼伏的“天蝎哥哥好！”，因此也在从操场回来后故意饶了不少路，融进小鬼中央，真的摆出一副乖巧的学长的模样。
只是处于这种相处模式之中，要是向天蝎咨询起学弟学妹的名字，他肯定会歪过头一脸惊讶的看你，思考一会儿才小声回答：”你说的哪位？“
完全没有印象，仔细在脑袋里寻找也找不过是暗淡的影子连男女都分辨不了，也许是因为声音占据太多感官了吧，被叫哥哥的感觉太棒了简直，他为自己推脱，忽略了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想了解这群孩子的想法。
7.
但此时此刻的天蝎对着和蔼可亲的班主任露出招牌笑容。
“好的老师。”
这也是客套话，现在的天蝎只想踏出这个班级，走廊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人走动，学校不大，天蝎对同级的八十多个学生都有些印象，只是可以分辨出是哪个班级的。于是拽着书包带子离开了，忽视班主任看着他背影的视线，沿着走廊边缘的线段一直走下去。
8.
却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身旁的班级门口透露出安静的气息，不自觉的愣住后抬头往上看，入眼的是白底黑字的（1）。也算是多年的习惯。
偏过头往班内看去，除了那个坐在桌子上的家伙外，教室内空无一人。已经恢复了开学时的干净环境，椅子倒过来放在桌子上，整齐排列。但空调还在“呼呼”的吹风，遥控器放在窗台上温度调的很低。
天蝎睁大眼睛靠在了墙上，看着那男孩被空调冷气吹起来的头发，嘴角翘起来。
根本没有去注意他，缩着肩膀双手撑在两腿之间，身体前倾似乎快要趴在窗户上。从天蝎的角度无法看清男孩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微微歪着头，斜着的刘海挡住他半边的眼睛，发夹被仍在一旁，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双腿在桌子下晃了晃，又安静下来，最后并到了一起。
天蝎也看向窗外，一颗巨大的树突破了四层楼的高度并且努力的展开枝叶，有些地方直接戳到了玻璃上，被压的可以看清纹路。因为是夏天所以没有风去调整这情况，临近放假学校的老师也没有心思去管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很久以前这棵树就在那里了，天蝎想，虽然自己总是身处他的另一侧，面对那一条宽阔又少有车经过的马路发呆。
身后的走廊突然变得吵闹起来，又有一个班级宣布放学了，男孩的背影僵硬了一下，天蝎以为他终于要转过身看向自己，却发现那家伙只不过是把伸手揉了揉了眼睛，把背挺直伸了个懒腰，宽松的校服从肩上滑下去点，把双手插进兜里。
估计是这辈子都不会转身了，天蝎笑着想，也佩服这人断线的能力，根本对人的视线免疫，与此同时也有想法出现在脑袋里，试图要帮这个奇怪家伙和世界重新连接。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从他身后经过投来疑惑的目光，天蝎刻意没有理会，把目标定为门侧的柜子，确认上面没有任何东西后便安心的踹了一脚，空荡荡的铁皮受到不算特别大的力度却依旧发出巨大声响，颤抖着传递信息在这同样空荡荡的教室里来回窜，和在外界走廊听见的响度完全不一样。
最后一秒是那男孩不知所措的转身，在彻底看清门那边的前一刻天蝎就离开了哪里，留下来的只不过是压抑着的笑声。不过并没有看到全部表情，天蝎可惜的想，男孩表情僵硬却硬是没有露出神色，但金黄色的眼睛是不是会像只受惊的猫？这是天蝎不可追溯却十分期待的一点。
水瓶，他一边下楼一边嘟囔这这个名字，一班的家伙，这么久了还是没能了解一点，没有机会又不好接近，渗透了六年的空闲时光。天蝎把书包双肩背好，跳下最后一节台阶，被迎面而来的热浪弄得眨了眨眼睛，直径走出校门，没有回头看一眼。
估计这也是最后一次见面，还真是抱歉，今后都没有道歉的机会了。
9.
他眼里的是满是有些暗淡的颜色，自作主张的贴合在无数寻常事物身上，泛着黄色连边角都翘起，用手抚上去满是粘腻，手指摩擦两下就消失不见掉，所以乐此不疲。天蝎也觉得自己应该打起但精神来，不要一味的去否定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放学回家的路上也是熟悉的景色，人来人往的站台有着汗水和太阳的味道，汽车尾气总是在不经意钻进鼻子里，呛得人咳嗽起来。天蝎很热，短袖被书包覆盖的地方被汗浸透，想起家里好像并没有可以帮助他度过夏天的东西了。于是提前拐弯到小卖部，把大半个身子探进冰柜寻找喜爱的口味。
走出来的时候，嘴巴里都是甜甜的味道，汽水冰棒冒着白气，看起来就很凉快。在路口转弯，低着头一直前行，五分钟后就可以到家。在路上却被笑声吸引了，天蝎小口咬着冰棒，转头去看。
是学校，被包围在高楼大厦中央，比天蝎的小学要大上很多，铁栏杆上的展板写满了字。虽说以前常常经过这里，但他还是第一次去仔细端详，没有小学的真实草地，没有那么多的蝉鸣，甚至没有种在边缘的银杏树。唯一的绿色也许是那其中的人造草坪的足球场，鞋底摩擦了下地面试图去想象一下踩在上面的感觉，回归神来又觉得自己无聊过头了。
要在这种地方度过三年初中生活是天蝎早就知道的事情，离家近而且口碑好，只不过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天蝎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应对。
冰块在把舌头冻得发疼，啧了啧嘴，把最后一口咽进肚子里，转身走掉了。
可以的话不想上学，即使成绩优异又受欢迎，根本无法享受学校中正常同学的乐趣，被说成没有集体意识感也好，根本打不起精神来。无关学习，只是单纯的感受，无法和别人共同感受的快乐。不管身处哪里都一样。
10.
就像现在终于走进那片阴凉，周围环绕出的光芒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稍微闭了下眼适应光线变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崭新世界，每一块颜色都如此清晰，向经过洗刷过后的玻璃，交杂在一起却永远有一道道细微的线来分辨。
天蝎本来是趴在二层的连廊上的，太阳把手底下的栏杆烤的发烫，即使隔着校服外套的袖子还能感受到热度。九月份的热度依旧不见减弱。把封闭的连廊弄得像个蒸笼。没一会儿就受不了闷热的气氛，趁着午休还没结束跑去操场，这样的天气还有些热爱运动的同学在进行体育活动，满头大汗的男生坐在领操台的阴影处。
他走过去，不多不少也是三节台阶，像过去一样数着，第三声的时候顿时感到两块了不少，至少没有阳光去撕咬着皮肤。和过去比起来却充满了新鲜感，是天蝎喜欢的陌生，还没有去过多的探索和了解。开学第一天连人都没认全，就避开忙着认识彼此的同学。
并没有抱着太多希望，往后的日子也是需要去细数的漫长。很多时候会厌倦睁开眼睛，他半挣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真没劲啊。”拖长语调想要把声音在自己耳边留久一点，即使微弱的不能再微弱，刚想叹口气就听见右下方传来一声“哈？”
低下头后进入自己的视线之内的，是坐在台边缘的小鬼，明明前一秒还在晃着腿看他，对视之后又迅速移开视线。这还真是惊喜，头发被剪短了不少差点就没认出来，仅凭这点心情便突然愉悦起来。除了那金黄色的眼眸和比其他男孩更软一点的声音外，简直毫无特点，快要融进这环境。
难得打起点精神，天蝎扯起嘴角，尽力去享受校园气息。
————tbc
